澎湃新闻 | 《徐中玉先生传略、轶事及研究》出版,纪念一代学术宗师

时间:2020-11-15浏览:328

2019年6月25日,文学界泰斗、一代学术宗师、“大学语文之父”、华东师范大学教授徐中玉先生走完了105岁的人生。为了缅怀徐中玉先生,更好地继承他的精神遗产,由祁志祥编纂、众多学人联手打造的《徐中玉先生传略、轶事及研究》一书最近由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出版。该书是第一部系统叙写徐中玉先生一生生活和学术历程的传记,也是第一部全面介绍徐先生人格风范、文艺主张和学术贡献的专著。

11月15日,“徐中玉先生追思会暨《徐中玉先生传略、轶事及研究》新书发布会在上海作协举行。

“徐先生离开我们已经一年多了,但是,徐先生的教诲长存于心。徐先生不仅教导我们如何治学,更重要的是,徐先生的品格是我们的示范。先生的一生完整地诠释了中国知识分子的形象,”徐中玉先生弟子、中国文艺理论学会会长南帆回忆,“我不仅时常与诸多同行共同研究徐先生的学术著作,而且时常与各行各业的朋友交流,景仰徐先生的为人处世。徐先生品格的意义超出了学术的范畴而包含了更为普遍的意义。这是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

徐中玉一生学术作品颇丰,包括《鲁迅遗产探索》《古代文艺创作论》《激流中的探索》等,其中最广为人知的贡献,莫过于主编的《大学语文》。

由于历史原因,新中国成立之初,“大学语文”教育曾整整中断30年,时任华师大中文系系主任的徐中玉和南京大学校长匡亚明一起提议,恢复大学语文课程,并成立由徐中玉担任主编的《大学语文》教材编审委员会。

徐中玉以为:“大学语文课程的开设,有利于丰富学生的精神世界,陶冶情操、净化心灵、涵养性情。”从另一层面考虑,开设大学语文课程,也有利于改变当时“重理轻文”的现象,改善普遍存在的语文知识面不广、行文不注意逻辑以及错别字多等问题。

1981年,第一本《大学语文》教材由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获得广泛好评,不满两年内,被全国文、法、理、工、医、农等300余所大专院校采用;1982年“补充教材”出版,发行十万册,销行一空;1983年的第二版修订本,发行一百多万册。《大学语文》紧跟时代变化,每隔三至五年即推出新的修订版,在坚持以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为主的同时,又着重添加现当代文学作品和外国文学。2018年11月,《大学语文》第11版发布,新增和修改了不少富有时代特色的篇目。此时的徐中玉已过百岁高龄,教材编辑工作仍由他主持。“

《大学语文》问世的这些年来,我国思想、政治、经济、文化、学术等各方面都有了巨大的发展变化。”徐中玉坦言,但他始终坚持将传统文化的精华选入教材,提升大学生的文学造诣。“这样的信念,从未有过变化。”

有人曾问徐中玉:“现在一些大学的语文课程日趋边缘化,母语教育正在受到伤害。您如何看待这种现状?”徐中玉如此回答:“每个大学生应有一专之长,但通才教育需要他们尽可能具有较为广博的学识,高远的视野,具有人文精神与素质。对于以上方面,学好、教好大学语文课程的作用都是无法替代的,它的价值无法用一时的物质回报来衡量。可以说,大学语文课程对学生一辈子有用,只能进一步加强,力求做得更好,绝不可忽视、削弱。”

徐中玉担任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主任期间,曾做出一项史无前例的规定:凡是在创作上已经取得成绩的学生,毕业论文可以用文学作品代替,对论文的松绑,使得学生的创作热情宛如雨后春笋一般涌现。作家孙颙、赵丽宏、王小鹰、陈丹燕等人,评论家包括南帆、王晓明、吴炫、陈伯海、许子东等人,均在此期间受到滋养,走出校园后,逐渐在全国创作圈内享有盛誉。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徐先生’已是专有名词,特指徐中玉先生,”作家李洱回忆道,当1983年秋天,他第一次走进华东师大的时候,他并不知道,他和他的同代人,将共同见证文学黄金时代的到来。“在文史楼头三楼的大教室,徐中玉先生给新生讲话的时候,提到了华东师大中文系辉煌历史,也提到了他与老舍先生的师生之谊。徐先生的回忆带着绵绵深情。我至今记得徐先生当时的神态:清癯而慈,沧桑而坚毅。在后来的日子里,在徐先生、钱先生以及一大批老中青教师的共同努力下,华东师大中文系进入了真正的辉煌岁月。在时间的长河中,我们现在看得越来越清楚了,那是怎样的一个时代啊。华东师大的文学批评和文学写作,与整个上海的批评与写作一起,真是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如今,我们提到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文学,不能不提到上海,不能不提到华东师大,不能不提到徐先生。我们现在同样可以看得很清楚,80年代就是中国文学的另一个逻辑起点。在此关键时期,刚毅方正的徐先生,在立德、立功立言几方面,都做得极为出色。闲习礼度,不如式瞻仪形;讽味遗言,不如亲承音旨。徐先生的言行,影响了很多人,进而影响了一个时代。文学史虽有前后之分,有‘江头’与‘江尾’之别,但所有从事文批评和写作的人,其实又都‘共饮一江水’。所以,如果我说,我们直到今天还享受着徐先生的恩惠,实在并非虚言。”李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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