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苑系永利集团304am登录经济管理学院讲师，叶玉虎系白俄罗斯国立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博士生。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构建更加紧密的上海合作组织命运共同体的法治保障研究[项目编号：22ZDA129]）
2023年11月21日，中国-白俄罗斯大学联盟成立仪式在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举行。该联盟的成立表明，“一带一路”倡议提出10年来中白高等教育合作成果斐然，并将携手迈上一个新台阶。
中国驻白俄罗斯共和国大使馆数据显示，中白建交30多年来两国教育机构已签署560多份直接合作协议，其中100多份为近两年签署。2019年中国“白俄罗斯教育年”期间，中白各类高等院校间曾合作举办多场联合专题论坛、节目表演、研讨会议，并面向中学生举办高等教育主题夏令营——大连理工大学-白俄罗斯国立大学2023国际夏令营项目。中白两国在高等教育领域合作释放的潜力，为两国在经济、文化和科技领域的交流与合作奠定了坚实基础。尤其是2023年3月中白两国领导人达成关于推动中白教育机构之间学术和科学交流的协议文件，使中白两国在高等教育领域未来合作前景更为广阔。
中白高等教育合作现状
首先，高校合作夯实中白高等教育交流基础。
白俄罗斯国立大学在中白两国高等教育合作中占据极为关键的位置。该校在华与高校设立联合办学机构，与中国高校持续广泛开展“双学位”项目、学术交流活动和联合科技项目。截至2018年，白俄罗斯国立大学已与中国高等教育机构签订40余份校际合作协议。同时，该校也是2019年中国“白俄罗斯教育年”期间多项活动的发起者和执行者，并积极推动了大连理工大学白俄罗斯国立大学联合学院（简称中白学院）的成立，这也是目前中白之间最为成功的国际高校合作项目之一。
此外，白俄罗斯戈梅利国立大学与南京理工大学开创多种合作形式。比如，直接合作教学、相互实习、本科生和研究生交换学习，以及共同举办学术研讨会等。同时，两校的科技合作经验表明，组织联合研究工作的最有效形式是建立联合科学实验室。例如，两校于2012年合作成立中国-白俄罗斯真空等离子体技术国际科学实验室，以协调纳米材料和等离子体物理化学领域的研究合作。据白俄罗斯戈梅利国立大学校长谢尔盖·阿纳托利耶维奇·哈霍莫夫介绍，2014年至2019年间，实验室已培养理科生4名（其中2名为中国学生），完成科技合作项目任务6项，签订合同4项（总价值超40万美元），双方研究人员在前沿科学期刊上发表科学论文50多篇。此外，南京理工大学的功能涂层应用工作均使用白俄罗斯提供的设备开展，两校之间的高水平合作成为双方交流迈上新台阶的基础。
诸如此类的国际合作项目在中白高校中不胜枚举。目前，中白之间已设立10个联合教育和科研机构（3个实验室、5个中心和2个研究所），两国正合作开展40个联合教育项目，同时还有20个联合教育项目和最高科学资格人员的培训计划正在制定中。
以此为基础，中白不断探索联合培养具备高等科学资格人才的可能性。例如，2022年9月，北京大学和白俄罗斯国立大学开始实施的“生物技术”专业联合本科教学培养项目，不仅是两国最高学府之间的合作，亦代表了目前两国在高等教育领域合作中的最高水准，具有里程碑意义。
其次，孔子学院在中白高等教育合作中发挥了重要桥梁作用。
为促进中白高等教育合作的高效运行，两国十分重视在高等院校间开展语言和文化的交流。白俄罗斯已在全国设立6所孔子学院和2所孔子课堂，成功运营8个孔子汉学班。以此为基础，孔子学院在白俄罗斯拓展出50多个教育分支机构（孔子课堂和中国语言文化研究中心）。在中文教学方面，截至2022年，白俄罗斯共有35所学校开设中文课程，其中11所大学将中文作为单科，明斯克国立语言大学还设有专门的中国语言文化系……语言类人才的培养为两国高校开展交流与合作提供了便利。
白俄罗斯国立大学共和国汉学孔子学院（简称“白大孔院”）成立于2006年，并于2009年11月由大连理工大学与白俄罗斯国立大学合作共建。中白建交30余年来，两校在互信与合作共赢的基础上开展各领域合作，共同构建“中白命运共同体”，使白大孔院不仅成为教学与研究交流合作基地的成功案例，更是中白之间新型国际关系的典型实践。白俄罗斯国立大学和大连理工大学不断加强合作关系，推动白大孔院跨越式发展，为推动两国关系作出重要贡献。2011年，白大孔院被评为“全球先进孔子学院”，2016年获批建设示范孔子学院并于2019年被正式授予“示范孔子学院”称号，不仅展现出中白两国在高等教育领域合作上充满活力、不断进取的姿态，也向世界发出强有力的声音，展现了中白两国之间互信合作所取得的成就。
孔子学院在白俄罗斯其他州也同样受到关注。例如，在白俄罗斯戈梅利市成立的白俄罗斯第一家地区级孔子学院——白俄罗斯戈梅利国立大学孔子学院，是由白俄罗斯教育部、白俄罗斯国立戈梅利大学与白俄罗斯驻上海总领馆共同努力的结晶。又如，2019年5月，中国教育部代表团访问布列斯特期间，孔子学院总部、安徽大学和布列斯特国立大学于24日共同签署关于在布列斯特国立大学设立孔子学院的协议，在布列斯特国立大学与安徽大学合作创办的中国研究中心的基础上成立布列斯特国立大学孔子学院，这是白俄罗斯第二家地区级孔子学院。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白俄罗斯各孔子学院致力于通过举办表演及国际研讨会等多种形式的活动来展示中国传统文化、塑造中国国家形象、宣传“一带一路”倡议。在中白两国高校及孔子学院的推动下，一批中国优秀作家的作品专刊在白俄罗斯发表，还有艺术作品展、奥运主题展览、中秋晚会、书法大赛等多场大型活动在白俄罗斯举行，谱写出中白文化交流的辉煌篇章，体现了中白两国高校在推动两国关系、促进“一带一路”倡议发展中的桥梁作用。截至2023年4月，已有70133名白俄罗斯民众参加孔子学院组织的活动，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海外传播起到了积极作用，扩大了“一带一路”倡议在白俄罗斯的影响力。
再次，中白两国留学交流在不断增强。
随着中白之间合作日益密切，白俄罗斯高校在中国的影响力逐渐提升。近年来，白俄罗斯高校逐渐成为中国学生出国留学的热门选择之一。据白俄罗斯统计的数据，截至2023年3月，约有8000名中国公民在白俄罗斯的教育机构学习，且多集中于高等院校。同时，白俄罗斯青年也对前往中国留学具有极大热情，目前已有近500名白俄罗斯学生来华学习。两国高校之间留学生规模的扩大，不仅增进了两国高校的合作交流，更为提升两国间高校影响力提供了更加广泛的载体。
为增强两国青年对中白两国高校教育资源的了解，2019年中国“白俄罗斯教育年”活动期间举办学术研讨会议、圆桌会议、创意和科学作品竞赛、各类主题展览等活动30多场。白俄罗斯教育部长伊戈尔·卡尔彭科指出，在两国举办“白俄罗斯教育年”活动，不仅增强了教育科技领域双边互动的动力，还加强了高校间的直接交流。通过“白俄罗斯教育年”活动还推动了一批互利共赢的项目落地，这也为中白关系的进一步发展创造了强大动力。
2023年，白俄罗斯代表团来华访问和会谈期间，白方代表谈到了白俄罗斯方面为提高教育质量而采取的措施，包括白俄罗斯教育立法的变化等，中白双方同意继续就白俄罗斯教育机构向中国公民颁发的教育文件认可问题进行建设性互动，并在两国授权机构之间建立更密切的合作。在此基础上，中白双方总结了联合组织中国学生参加白俄罗斯大学寒假和暑假主题学校访问项目的实施情况，并讨论其他领域短期教育项目的开展情况，包括恢复组织两国学生互访的做法等。白俄罗斯代表团在访华期间，还参加了中国国际教育展，通过主题展览“白俄罗斯的教育”介绍白俄罗斯主要大学的教育项目，引起现场许多参观者的极大兴趣。根据官方统计数据，展会期间有超过2000名中国青年参观了白俄罗斯展台，很多人表示有兴趣到白俄罗斯学习。这也是本届展会唯一派出的外国代表团。
中白两国高等教育合作发展策略
当前，中白高等教育领域合作呈现出的最大特点是，与双边政治经济关系发展相一致，且持有积极发展势头。在“一带一路”框架下，两国领导人对两国关系的推进以及高等教育的重视，使两国在高等教育领域合作形成互利共赢发展格局的潜力巨大。白俄罗斯正与中国一道，积极加强双方良性互动，使两国人民能够在高等教育领域获得更多福祉。
教育使人类具备创新能力，能够培养人类创造知识和科学技术的潜力，为人类社会奠定了现代文明基础，从而维持国家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教育，尤其是高等教育的繁荣是社会稳定的保障和国家前进的动力。因此，高等教育领域的深入合作符合两国人民对美好生活向往的根本追求，这与“一带一路”倡议的宗旨相一致。当前，在中白双方的共同努力下，两国高校之间的互动力度和内容大幅提升和丰富。
首先，强化校企合作将成为强化中白两国高校合作的重要推动力。
未来，校企合作将是中白高等教育合作中的一个重要主题。长期以来，中白工业园与白俄罗斯多所高校保持密切的合作关系，为白俄罗斯高校的学生社会实践工作提供积极支持。中白工业园也成为以白俄罗斯国立大学为代表的众多白俄罗斯高校毕业生最向往的就业去处。同时，一些中国高校将中白工业园作为合作平台，与白俄罗斯高校在科研及成果转化方面开展合作，很多双边合作的教学和科研项目都依托中白工业园中的企业开展活动，如开展学术交流、共建联合教学机构和科研实验室、成立协同创新与科研中心和学院等。
2023年11月22日，中国-白俄罗斯大学联盟高校代表团参访“巨石（Great Stone）”中白工业园，预示着未来中白高校联盟也将成为中白工业园的重要合作伙伴。作为中国重要的海外工业园之一，中白工业园与中国-白俄罗斯大学联盟的合作发展，不仅形成了教学与科研结合的双赢模式，也将为“一带一路”倡议提供更多新的合作范式。
华东师范大学教授贝文力就推动中白教育领域合作给予了肯定，并认为中白合作互利发展，以及共建“新丝绸之路经济带”与白俄罗斯经济社会发展规划的对接，都需要高素质人才、高度专业的科学信息和科学方法论支持。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需要中白工业园、两国高校与全球教育空间融合，并在过程中不断改革、不断涌现新技术和新机遇，这一切都将为双方的发展增加潜力，为扩大和深化双边合作提供优渥条件。
其次，信息化技术将帮助中白两国高校在合作中发挥各自比较优势。
目前，白俄罗斯顺应时代潮流，推动高等教育向信息化、网络化和数字化方向转型发展，这与近几年中国高等教育的改革方向相一致。同时，“一带一路”倡议的推广也得益于中国数字技术的发展。因此，未来中白之间在高等教育数字化发展上将有更多合作空间。譬如，新冠疫情期间，白俄罗斯积极尝试通过网络远程教育来完成教学任务，保证学生完成必要的课程和学习任务。
此外，网络信息技术和数字技术也正被白俄罗斯应用于国际教学和学术交流活动中。随着技术和运行模式的成熟，中白之间将有更多机会开展联合教学与学术研讨活动，尤其在共建“一带一路”倡议之下，中白两国高校可根据项目发展需要，开展联合教学项目或开设特种专业来培养专业复合型人才。
与中国相比，白俄罗斯高等教育大众普及率已非常高，且白俄罗斯人民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和条件几乎是一致的，基本不会受到城市和农村条件或区域行政划分的限制。因此，白俄罗斯高等教育不仅资源丰富、质量相对较高，而且分布相对均衡，学生在白俄罗斯的任何一所大学中学习都能获得相对公平的教育机会和优质的教育资源。随着白俄罗斯加入博洛尼亚进程的推进，白俄罗斯将在未来成为欧洲统一高等教育体系中的一部分，这可以使白俄罗斯高等教育的学分和学位文凭得到欧洲的统一认证和认可，大大增加白俄罗斯高等教育的吸引力。此外，白俄罗斯高等教育相关费用在国际上性价比较高，也成为近几年吸引大量中国留学生前去留学的重要因素之一。
随着信息化技术发展，中白之间因地理距离所带来的不便将大幅降低，进而使白俄罗斯高等教育的比较优势得以加强，为中白未来在高等教育领域的合作提供极大便利，并助推中国与白俄罗斯和其他欧洲国家高等教育的合作，而白俄罗斯也将成为联结中国与欧洲其他高校的重要桥梁。
中白高等教育合作潜力巨大
未来，中白两国高等教育机构将在以下方面的合作互动中获得新动力：两国教育机构和高科技企业之间建立创新协会、开展联合科研开发及其成果转化工作；开展双边热门合作领域科研人员的培训，共同制定教育数字化教学规范和标准，以及互鉴实施互联网合作办学的经验等。
中国-白俄罗斯大学联盟成立仪式上，白俄罗斯教育部第一副部长亚历山大·巴哈诺维奇对未来中白高校之间的合作与发展表达了积极态度：“我们今天举行的活动极其重要，首届两国校长论坛和白俄罗斯-中国大学协会的成立可以说对大学间的合作发展具有历史意义。我们相信，成立的协会将有助于制定积极的提案，这些提案将得到真正的实际应用，并将有助于我们两国在教育领域进一步开展富有成效的合作。”同时，随着共建“一带一路”倡议的不断推进，中白经贸往来愈加频繁，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联合白俄罗斯开展经贸活动，这将带动两国对于各类专业复合型人才的需求，进一步促进两国高校合作的密切程度。
随着我国的经济发展与对外贸易规模的扩大，中国东部地区的企业和大学负责人逐渐感到俄语专业翻译人才的短缺，尤其是在促进双边经贸关系发展的过程中受到相关人才短缺制约的问题。为解决这一问题，上海工商外国语职业学院于2017年12月8日成立戈梅利学院，扩大了联合培养的专业范围，促进两国师生全面开展学术交流。在戈梅利学院学习的中国学生将拥有两所合作大学的学生身份，他们先在中国学习两年半，然后前往戈梅利国立大学继续学习2年或4年，最终将获得俄罗斯语言学专业的学士或硕士学位。同时，从2018年开始，戈梅利国立大学的学生也能来到学院接受培训实习，这些为企业需求量身定制的人才，必将受到“一带一路”沿线企业的欢迎。
可见，中白在未来合作上将向数字化网络化联合培养的方式发展，最终将使人才培养与两国经贸往来发展紧密结合。
中白建交30多年来，随着两国关系不断发展，高等教育已成为沟通两国关系的重要纽带。双方高等教育的发展不仅在于相互学习借鉴，更在于共同探讨和开拓共赢的未来。随着中国-白俄罗斯大学联盟的建立，中白高等教育合作进程将进一步加快。未来，在数字化技术的加持下，两国高等教育合作将呈现一体化发展趋势，为推动“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提供更多优秀专业人才，为两国经济发展作出更加积极的贡献。（作者王苑系永利集团304am登录经济管理学院讲师，叶玉虎系白俄罗斯国立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博士生。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构建更加紧密的上海合作组织命运共同体的法治保障研究[项目编号：22ZDA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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